真正的番外:纹身①
番外:纹身(叶><方)
今年的年过的十分晚,自从上次我拒绝了残生可能唯一的赊与和选择留在屋子里已经一年,今年的冬天没有再下过雪,这新年来的也晚,而我确实也没从这屋子里出去过,整整一年,我活在那个玻璃的房子中和他生活了整整一年。
本以为往后的日子不过也是如此,那个人,那只狗。
但是今年的冬天,叶残生却给了我一件特殊的礼物——在新年的那一天早晨,我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回到了我和他住过的小屋。
是我和叶残生开始的地方。
睁开的第一眼我几乎不敢相信这一切的真实性,熟悉的床头柜,熟悉的窗户……
是我原来的房间,这件事我足足用了一天时间适应,残生笑我越发的迟钝,但我觉得欣喜,不可抑止的欣喜。
脚已经不会因为长时间的站立而肿胀难耐,但是却依旧站不了多长时间,我挪了个椅子到窗边,坐在上面隔着玻璃望着外面,原本在窗边的蔷薇花早就颓败不见,但是我却依旧能想象它们盛放娇艳时的样子。
当然也记得叶残生站在窗边的样子以及当时的花香。
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这般神不知鬼不觉的把我搬了过来,也不想计较他的自作主张,我只是欣喜,只是不敢相信……
花生坐在身边心情似乎不太好,可能是知道残生打算带他去结扎而郁郁寡欢。
因为昨天晚上残生抱着被扒光的我乱啃的时候,花生突然冲了进来……
我拍了拍他的脑袋站起身往厨房慢悠悠的走去,叶残生已经在里面忙活了许久,也不知道在做什么菜。
推门而入,见他在切番茄,一边的砂锅上这在煲着汤,从味道上能知道,是排骨汤,里面应该放了玉米和一些菌菇。
他刀法精熟,切番茄西瓜滴水不留,一把匕首耍的有条有理,却是用在了厨房……
他系着我以前故意买的粉丝蕾丝围裙回头,一双乌黑的眸子依旧漂亮,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的耐人寻味,只是皱着眉头一本正经:“你来做什么?这里太潮了,对你脚不好。”
我笑笑,依旧和花生走了进去:“都过去一年了,没事。”
我靠在一边捡了一片番茄扔进嘴里,掀开那砂锅的盖头,果然,是玉米炖排骨,拿起一边的筷子捡了一块排骨往花生那边一扔,他仰头,张嘴,吞肉。
这一系列动作我和花生练得天衣无缝,从没有过差错。
我自己也那一旁的汤勺给自己乘了一碗倚在一边看着他忙活。
说实话,看他烧饭简直就在欣赏一场免费的表演,这样华丽的手法用在厨房,也便有他了……
低头望着包在棉拖里的双脚,链条去了一条,只留了左脚的链条栓在客厅地板上,将我再一次死死锁在这里。
从前刺目,现在看惯了了也不觉什么,只是右脚那边还不如拴上链条,链条拿去之后脚踝处白白留了一圈狰狞的疤痕,看的自己难受……
玩着链子,我问:“还没原谅花生?”
那边没有声响,手里的动作却停顿了一下,我喝了一口手中的汤:“还说自己不孩子气,就为了那事,你居然要带花生去绝育。”
“……”
“下次记得把门关好就是了。”
“……”
看着叶残生五指轮转,匕首在阳光下划出几道流光,他将匕首插进了腰间的跨带中转了过来,利落的眼睛顺带瞥了一眼一边垂着脑袋的花生。
“把他阉了省的他不分场合不分时间的往你身上跳,从前太宠了。”
“你这是在为我考虑了?”我放下碗扯了扯嘴角:“若真是这样,什么时候你把自己阉了我最省事。”
话音刚落,下巴一把被他抓住,依旧不知道控制自己的力道,捏的我生疼。
他一双眉目微瞪,英气十足,威胁到:“昨天真不应该因为那件事放过你,不然现下你就没这精力站在这里和我耍嘴皮子了。”
说完凑过来在我嘴角边咬了一口,咬完了还钻着空子舔了舔我的嘴角咂嘴:“咸淡正好,乖乖吃饭,省的晚上你又找借口,拿胃疼来诓我。”
“我胃疼,难道你不是罪魁祸首?”
帮着他把菜端出去,我继续数落他:“也不知道是因为谁,我才会隔三差五的午饭当早饭吃。”
他面带浅笑,接过我手中的汤放在桌上:“那是你太懒了。”
“要不是你晚上不知道收敛我会起不来?!”
“不知收敛?”
“我说错了吗?”
“那今晚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不知收敛。”
“你是在说你平常已经控制了吗?”
叶残生利索的将粉色围裙解下,伸出食指随意的挑开胸前第一颗扣子露出胸膛,一身白色衬衫衬得他愈发帅气,我却依旧嫌弃,他扯了扯嘴角,一把将我打横抱起来。
叶残生身子比一年前还要高大结实些,抱我简直是家常便饭,信手捏来,我也无所谓,这一年早就习惯被抱来抱去,腿脚不好,自然要人伺候。
他是这么说的,其实还不是对这事喜欢的很……
将我放在窗口的饭桌前,伸手将我很长的头发撂至一边,认真的看着我说:“云笙,我以前真的是收敛的。”
他的话刚落下,我的脸僵了僵……
想起这一年中的许多个晚上,他是如何把我弄得连抬一根手指都费劲的程度,以及多少天我不得不喝粥度过……
收敛了……
收敛?
“你在开玩笑。”我说。
“像吗?”
我抬头,光幕中黑色发丝交错间,乌黑绚丽的眸子一半认真,一半含笑,确实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比起开玩笑,他现在的神情更像是稳操胜券的君王,玩转手中乾坤,只等我问这样一句话……
缩了缩脖子,我十分严肃的说:“今晚你不能折腾我了。”
他亲了亲我的额头坐在了旁边:“别耍小孩子脾气,昨天被花生打断了,今晚不会放过你的。”
“……”放下刚刚拿起的筷子,我瞪他:“你说谁小孩子脾气?”
“你真忍心看着花生绝育?”
“你在威胁?”
“威胁与不威胁反正都一样。”
“什么一样?”
他半笑着伸手,五指穿过我耳边发线,略微的摩挲着我的耳廓,双唇慢慢靠近耳边,身子被他突然搂紧,气息相闻,清香却不刺鼻,他的味道,蔷薇一般,他不常笑,这一笑却是致命的……
他说:“想上你的欲望。”
语调温柔,却满含着挑逗和情玉,特有的声线压抑而微哑,勾人心魄……
手捏住他的大腿肉用力拧起来,我骂道:“真该把你阉了。”
午间,我感觉是我和他最无聊的时间,无事可做。
从前,我和他做过无数打发时间的事情……
曾经叫花店送了无数的花,我和他一人一个花瓶比插花;曾经特地做了一千片的超大拼图,将沙发,躺椅移开,我和他在音乐里拼了一下午;曾经让他坐在沙发上给他画了一张大花脸;曾经躺在他怀里睡了一下午……
今天他说要送我一枚戒指,只能戴在无名指上的戒指。
我以为是很普通的戒指,后来才知道他指的是纹身,也确实。叶残生怎么会允许那种随便都能丢弃的普通戒指,他要的是能套住我一辈子的“戒指”,或者更精确的是印记……
我知道他是黑道的,接触刺青的概率很高,但是他身上却没有任何刺青,直到他拿出刺青的工具我才知道今天下午的活动是什么。
刺青。
他给我刺,刺他这一生唯一的最爱……
他没有那种专业的纹身机器,因为不需要各种浮色,也没有艳丽的图案,有的只是简单的,黑色的戒指……
他问的时候小心翼翼,仿佛怕我不同意,怕我生气,阳光下,他的眸子死沉死沉的望着我,里面满满的期待。其实他拿出那个精致的盒子时我就知道他已经偷偷摸摸准备了很久。
里面工具齐全,什么颜色,什么型号的针,绑的棉线,辅助的竹棒,连消毒的白凡士林都有完整的一罐。
他说:“云笙,我想给你一枚戒指。”
“戒指?”
“我,我想给你纹身……”
我抬头,问:“纹在手上?”
“嗯。”
我将手指伸出,看了看五根白净的手指问:“如果我不同意呢?”
“无论如何这件事我会做成的。”
他目光坚定的望着我不再出声,我望着他浅浅的叹了口气,我就知道他绝对不会因为我不愿意而不做这件事,即使他征求我的意见也不可能因为我的拒绝而终结他的计划。
就像明明已经连走路都费劲了,他却依旧不肯将我脚上的链子去掉。
我晃了晃两只手,问:“左手还是右手?”
我很坦然,我这一生说不上如何轰轰烈烈,却也是跌宕起伏,而这所有的风波几乎全是这个人给的,就连死亡的味道我都尝过,如今这纹身说出来都没了感觉。
我的身上,他的咬痕,次次见血,从未间断;我的身上,他的烙印就在大腿内侧;我的脚踝,印记扭曲难看,此生再难消退。
他的决绝,他的固执汇聚成他的爱恋,全部都有了,不差这一次。
“你同意?”
“省得你没耐心的直接把我绑起来刺。”
他一本正经:“其实我就是这么想的。”
“……”
要说手工刺青疼,那确实挺疼的。
亲手用针将毕生最爱的颜色送进对方身体中,然后印下一辈子的约定,果然是生疼的……
而在这痛苦中,我见到了叶残生最认真,最美的神态。他全神贯注的看着我左手的无名指,刺针在指跟上一厘米处垂直向下刺破我的皮肤流进那墨色,纹上他心中的戒指。
因为毕竟是手工,染料沾的少进的浅,叶残生为了让那黑色浸透在上面用了一圈面线,每一针短暂停留,只为了让那颜色再进一分,再多一点的进入我的身体中……
他纹的很慢,我忍得很难受,那针每一次的刺下,我都忍不住哆嗦一下,但是执拗的不想让他停下来,一点都不想。
他蹲在我面前,手肘抵在桌面上,冬日暖阳落在他的头发上,淡淡的泛着黄色,是那种看得人心里暖洋洋的黄色,他垂眸,睫毛轻颤,双瞳死死的盯着我的手指,衣领微敞,被解开的扣子敞在一边,露出里面精瘦的胸膛和显眼的锁骨。
他极其的郑重,极其的认真,以至于鼻尖微微冒汗,细密的汗珠坠在他鼻尖,惹人遐想,就连一边的花生也乖巧的坐在地上,难得安静的看着。
“快了。”他说。
“嗯。”我轻声应他。
突然发现他从不问我疼吗,痛吗?于我,他说只会说快了。
其实也是,他本就喜欢我因为他而疼痛,刺青这件事他必做,又何必假惺惺的关心,即使我疼他也会继续,倒不如跟我说一句“快了。”来的安慰些。
我和叶残生从不需要这样的寒暄。
其实大致的形状已经可以看的出来,是一把匕首刀尖和手把汇合在一起形成一个圈,构成的戒指。手把处是复古的雕花,刀身细长均匀位于第一句指关节下方,漆黑如墨……
匕首做成的戒指……
很适合,用来伤人的利器汇聚成的爱恋,是叶残生给的,我受的。
“下次换你给我纹。”他头都没有抬,只是专心的给我纹着,然后静谧的时光中沉沉的传来他的声音。
我看着手上的刺青,手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姿态而已经有些麻木,但还是能感觉他在一遍遍的重复着花纹,让那颜色不断加深……
真的很疼……
我抽了一口气:“我不会。”
“可我想。”
“残生,没必要的。”你对我的感情我从未怀疑过。
“可是我想你给我纹。”
“到时候手指纹废了可别后悔。”
“手指断了我都无所谓,只要是你给的。”
我垂头,示意他停下手里的动作,他抬起头,双眸对视,他眼神依旧坚定,初衷仿佛从未改变。
我笑说:“这句话倒像是情话。”
擦了擦他鼻尖细密的汗珠,我说:“我给你纹。”
我从未给你痛苦也未伤害过你,是否让你不安,让你觉得其实我根本不爱你?
疼痛伤害等于爱情,或许你要的爱情我也应该给予,学会去伤害你,让你应为我而疼痛,在你的身上也留下我的印记……
原来我和你的感情走到最后除了互相给予彼此疼痛伤害,然后相互舔舐伤口这个表达方式外再没有别的了。
我问:“左手还是右手?”
他说:“你是左手,我自然是右手。”
我说:“好,下一次,我给你纹。”
叶残生很少笑的如此漂亮,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的在我面前笑了,却是我答应给予他疼痛之后。
我抬手,手在阳光下五指分明。
阳光透过指缝照进来,左手无名指上黑色的刺青如此晃眼,造型独特带着些许黑暗的成分呈现在光亮之中。让厚重的黑墨仿佛会从手指上留下般的粘稠不散,是我见过最黑暗却最美的颜色……
是叶残生的颜色,像叶残生的性格。
我对自己说,没有关系,我这人一向得过且过,一向开朗的很。
所以,你要的疼,你要的爱,你要的云笙,你要的此生全部给你,给叶残生,唯有今生,再无来世,今生即使毁天灭地也给你……
未完待续……
究竟续到什么时候,看看我什么时候对《妖默》没有兴趣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