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血影
孙简不愿窦明在看这些,抱着她回到内室。
虽然刚才看了一阵的刀光剑影,但是窦明的五脏庙真的是饿的狠了,也不顾着外面传来的丝丝血气,抢过琉璃端进来的粥,吸溜吸溜的就喝起来。
窦明这一副恶狼的样子,到是把神情紧绷的孙简逗乐了。“怎么这么饿?”
孙简顺顺窦明的头发,恐怕窦明刚才被吓到了。
其实开始窦明还真的被吓到了,但是那一点吓到还是压不过她的饥饿感的。
窦明又不是没逃过难,又不是没见过带血的兵士。她毕竟不是真的养在深闺人不知的大家小姐,就是开始有些不适应,现在也早就缓过劲儿了。
嘴里喝着粥,也不想说自己没吃什么东西,窦明直接岔话道:“不知道现在两张嘴啊!”说完继续低头吃粥。
窦明话虽说的俏皮,但是真实的心情怎么瞒得住孙简。
孙简也不顾的身上衣服脏乱,上来又抱住窦明道:“没吃晚饭?”
“吃了。”嘴里唔囔着粥,小声道:“就是不多而已。”
窦明知道在侯府里和孙简说谎,完全就是掩耳盗铃。孙简出门随便一问,肯定有一堆的叛徒出卖她。
“今日皇上得来些好东西,我也是看迷了眼,不然……”孙简搂着窦明,细声在窦明耳边道:“都是西洋的新鲜物件儿,航海用的,做的和发条钟一样的精细。”
窦明是知道的,孙简心里就是好这些个东西,点点头,放下手里已经空了的粥碗,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孙简怀里,有些任性的道:“我不想你出海。” 窦明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的,就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虽然窦明说的是极度任性的话,但是孙简还是认真的想想,道:“不会太久的。”
“那明年二月回来?”明年二月是她临盆的日子,窦明看着孙简的侧脸,眨眨眼道。
孙简扯扯窦明的脸,笑道:“二月啊?又不是你的生辰,不如后年好了。”
“不正经!”窦明狠狠的掐了孙简的手臂一下道:“扔我一个人在家里,你就不怕我跑了?”窦明也使起了小性子,胡搅蛮缠的道。
“怕啊!”孙简用他长出来的胡茬,蹭蹭窦明的脸道:“怎么不怕!”然后又在窦明脸上狠狠的亲了一口,道:“等走的时候,我就把整个侯府锁了,在和皇上要上五百精兵,日夜看着你,好不好?”
“扑哧!”窦明忍不住乐了出来,锤了孙简一下回道:“还五百精兵?你怎么不在多要些!”
孙简又凑上来亲亲,道:“想多要啊!这不是府外面的胡同太窄,放不下太多么!不然五万我都开得了口。”
窦明听了孙简的话,装的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道:“就你狭促。”
“嘿嘿!娘子不生气了?”孙简蹭着蹭着,手脚就开始不老实。
白了孙简一眼,窦明继续恶声恶气的道:“乱动什么,外面还一堆的人呢!”
“那等我回来的?”孙简又是嘿嘿一乐,摸摸窦明的手。
现在,外面的打斗声基本已经停了,也是时候处理那些夜闯侯府的人了。
孙简叫来玛瑙和珊瑚在门口守着,又让秋眉、冬忍进来守着窦明,便起身出去处理外面的事情,毕竟姐夫宋墨和皇城的禁卫还都在外面。
…… ……
等孙简处理完外面的事情,天已经朦朦亮了,窦明到是不嗜睡,起身让林嬷嬷过来回话。
孙简已经进宫去皇上那里回话了,昨晚的事情怎么也要弄个清楚。
林嬷嬷还真是素质一流,在窦明休息的时候已经组织人将侯府里面所有的院落都巡视了两遍了。毕竟昨夜退出去的那些个人,万一要是有一个藏进没人的院落,也是麻烦事情。好在林嬷嬷查了两遍都没有发现昨晚的贼人,看来人是退干净了。
不过林嬷嬷劝说窦明还是先不要出碧波湖的院落,外面清洗收拾还是要有些时候的。
犹豫了一下,林嬷嬷抬眼看看窦明身边的秋眉、冬忍,似乎是有什么事情还没有交代。窦明点点头,让林嬷嬷但说无妨。林嬷嬷思量了一下,道:“昨夜贼人多,有人闯进了西南的小院。”
窦明一想就知道了,是柳璀璨的院子。因为孙简的不喜,这些嬷嬷们对那里多是不闻不问的。虽然窦明心里恨不得柳璀璨倒霉,也给孙简出出气,但是毕竟她是这侯府的主母,还是不能太无形状了。
问道:“ 人怎么样了?”
“吓的不轻。”林嬷嬷顿了顿继续道:“昨夜虽然有祁嬷嬷护着,可是进去的贼人多,难免见了血。”
窦明知道那个祁嬷嬷就是上次煮茶的婆子,后来林嬷嬷也和窦明说过,那个人是孙简大哥的乳母。当初因着她给柳璀璨传过话,而后来柳璀璨又把侯府闹成那个样子,所以她才在自责之下断了舌头,一直看着柳璀璨,不让她踏出那院子一步。
窦明仔细的想了想,对着林嬷嬷,道:“找个会医的嬷嬷过去看看吧!”
窦明虽然不关心柳璀璨的生死,甚至是巴不得她死了给孙简消气。可是这个女人太不一般了,在某些方面姐姐都曾感叹过远不如她,而窦明更是不信她是能被几个毛贼吓到。
她那样的人,不是那么容易就被吓到的。
…… ……
收拾好了,窦明吃了早饭,听着下面的婆子来回话。
府里面有陈设的院落不多,虽然昨天也是狠狠的闹腾了一场,但是财物方面的损失到是不算多。
不过受伤的侍卫、嬷嬷比较多,还有死了五个侍卫和两个嬷嬷。出了这种事情,做为主子怎么也不能让人寒心,让林嬷嬷带着杏儿去抚慰一下受伤的嬷嬷,给死伤的人、家人一些银两,看看能帮衬的帮衬一下 。
外院交给福三,这小子昨天也受了点轻伤,原来他还有些功夫,脑子也好使,到是不枉费孙简提拔他。
府里这些侍卫、嬷嬷都是靖海侯府的老底子,到是没有什么因着这事情闹事和胡搅蛮缠的。
还没进中午,林嬷嬷就过来回话。
“柳璀璨疯了。”
窦明初时听到这话,也是一愣。
怎么会疯?她被关在那个小院子里面十多年都好好的,昨晚被几个毛贼这么一冲撞就疯了?这也太奇怪了?
窦明想了半天也不明白里面的道道,到是林嬷嬷怕窦明不信,特意解释道:“我派了三个懂医的过去看了,应该不是装的。”
按按太阳穴,窦明脑子里是怎么也转不明白这些,道:“一切照旧吧!只要不出那个院子,随便她怎样吧!”
…… ……
吃过了午饭,琉璃和叶儿进收拾的时候,杏儿进来道嘉嘉来了。
窦明赶紧起身,叫来杏儿问:“怎么让嘉嘉过来了?也是三个多月的身孕了。”
还不等杏儿回话,林嬷嬷引着嘉嘉已经进来了。
“怎么这个样子还乱跑。吃过饭没有?”窦明几步上前将嘉嘉拉过来,并按她在临窗火炕上铺设的垫子上坐好。
然后窦明也坐上去,先是对着嘉嘉一顿数落,“这月份还浅,怎么就胡来了,祖母知道你出来么?怎么不让人省心啊?窦晓呢?陪你过来了么?”
嘉嘉看窦明平平安安的,还有力气数落人,到是放心了不少,道:“吃过饭了。五姐这样急急叨叨的,我连礼都没行呢!”
“行什么礼?这里就你、我,还讲究那些做什么。”窦明对嘉嘉多像是闺蜜,而不是弟媳。
“怎么能不行礼?”嘉嘉一副俏皮的样子,道:“怎么也要好好的敬敬我们的靖海侯夫人,那胆气,真是大了!”说着还比比大拇指。
窦明一看她那酸酸的样子,准是知道昨晚的事情了,赶紧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嘉嘉指指英国公府的方向。
窦明在心里叨咕了下姐夫大嘴巴,又焦急的问道:“祖母知道么?”
嘉嘉摇摇头道:“祖母还不知道。今早四姐夫过去说的,爹爹也是要过来看你,但是听说外面的事情有些复杂,不好再掺和进来,只是让我进内院看看五姐是否安好。”
窦明到是对窦七老爷不感冒,笑着道:“好的,好的。你这个月份了不该出来。”嘉嘉年岁比窦明还小,更是不该月份浅的时候到处跑。
嘉嘉到是笑着道:“就是有些嗜睡,平时是不折腾的,过来走走也好,不然我也不安心。”
嘉嘉现在养的比那时还好了,皮肤眼见的水嫩了,又悄声的道:“大爷最近不在京里,去嵩阳书院访友了,不然定然是会过来的。”
被嘉嘉这么一说,窦明也是一愣,大爷?
哦……指的是窦晓。
“你在家里也这么称呼?”
嘉嘉脸上一红,也明白窦明指的是称呼,然后点头道:“恩!”
“不是吧?好奇怪的称呼!”窦明嘟囔道,怎么感觉和孙简叫自己窦氏一样的别扭?
到是嘉嘉身边的丫鬟忍笑接口道:“在屋里自然称呼就不一样了。”
窦明抬头看接口的是嘉嘉身边贴身的丫鬟秋葵,她的性子也活泼,和杏儿在自己身边差不多的样子。窦明便笑着问她:“那屋里怎么不一样啊?”
秋葵转转眼珠道:“这可不能说,不然大奶奶回去还不缝了奴婢的嘴!”
窦明看着嘉嘉已经羞红了脸,也跟着笑了一通道:“你就是不说,恐怕回去也会被缝了嘴的。”说完还指指嘉嘉红红的脸,一副打趣人的样子。
“五姐!”嘉嘉半是嗔怒半是撒娇的道:“就会抓了我寻开心!”
窦明笑了一阵,看嘉嘉快真的挂不住了,赶紧转了话题,问道:“怎么这个时候去嵩阳书院了?”
按说窦晓已经取了举人的功名,要是名利些的,自然早就谋个官职,或是闭门苦读再战春围,可看他现在的样子到是让窦明有些看不懂了。
嘉嘉也不卖关子,直接道:“繁花似锦不一定是真好,况且家里毕竟是读书取功名的,大爷多在外面游历几年,沉淀、沉淀也是好的。”
窦明细细的品着嘉嘉的话,的确是有几分道理。
窦家毕竟是耕读之家,现在因着她和姐姐都嫁入勋贵之家,虽然看着眼前是好,但是细想并没有为窦家,为窦晓拉来什么有力的关系。反而是因着几次的事情,得罪了不少世代科举为官的人家。
而窦暲现在也机灵古怪的与武官勋贵子弟厮混在一起,更是也给不了窦晓什么助力。
再加上窦七老爷那透着酸气的官职,窦晓要是进了榜,少不了也要熬上十几年的翰林院,到是不如多和这些同乡、学子往来,多转些地方,看些东西。
想通了里面的关节,窦明微笑着看着嘉嘉,道:“都是窦晓和你讲的?”
“恩。”嘉嘉点点头,道:“他怕我想太多,特意告诉我的。”
“嘻嘻。”窦明坏坏的一笑道:“我还怕他是块石头,你要多哄着。没想道,到是让他把你给哄去了。”
“五姐!又打趣我!”
“好好好,我不说了。”窦明打量了几眼嘉嘉身边的丫鬟,到还都是原来的样子,隐晦的问道:“你有了身孕这些日子还好吧?”
嘉嘉抬头感激的看着窦明,怎么说呢,窦明这个姑姐也算是半个婆婆了,这个时候还能想着她的感受,自然是真的为她好。
窦明问得隐晦,她回的却清楚,“他说他没那么多的念头,让我看着前面过日子就好。”
窦明点点头,窦晓也是有意思,竟然让嘉嘉比着七老爷,怎得?前车之鉴么?不过至少好过七老爷吧!窦明看看嘉嘉,想着只要两个人有了孩子,估计也没有谁这么不开眼的管到人家房里去。
毕竟嘉嘉在窦家也算是顶梁的人了。
有时想想,其实真的像姐夫那样的男人又有几个!?一心一意的对着姐姐一个人,眼里是在没旁的了。
而她们这些俗气到家的女人,是不敢去奢望那些的。所求得也就是“至少曾经拥有过一段好日子”而已,那些个什么天长地久,一生一世一双人。都是戏文里唱出来,骗骗不懂事故的小姑娘的,当了真那才是傻子。
又和嘉嘉笑闹了几句,相互又问了怀孕这些日子的事情。
窦明再次挑了话茬,叮嘱嘉嘉道:“回去了,侯府这事情一定要瞒着祖母的,她年纪大了,受不得这些提心吊胆的事情。”
嘉嘉拉着窦明好一阵保证,道:“知道了,五姐,祖母身边的人我都已经嘱咐过了,不会乱说的。”
“那就好。”窦明点点头,问了问祖母的起居,觉得时间也久了,嘉嘉也有身孕,到是不好多留。
没想到嘉嘉起身还要去姐姐那里,说是离得近,她都去坐坐,过些时日她也不能常走动了。
窦明还是有些不放心,让林嬷嬷派了两个婆子送嘉嘉去了英国公府。
嘉嘉说的也对,这三个人都怀着孕,又都掌着家,的确是不好老走动。
…… ……
歇了个午觉,起来又听了听婆子们回报的琐事,时间也就过的快了些。
…… ……
傍晚时分,孙简才从宫里出来。
算上之前的几次,皇上这回终于爆发了。
杀人、放火还不够,这次竟然明目张胆的对着靖海侯府下手,皇上要是再不用些手段,恐怕也要被人轻看了。
那些死士有不少看当晚不成事,便自裁了,也是只留下三个活口。皇上下令将所有死士的尸体都砍碎了,扔到城外给野狗吃。一时之下,城外路上的行人都少了。这是什么阵仗?弃尸、碎尸不说,还让那些个死士,死了都得不到解脱。
这事儿看的,就是朝上那些个口贩子都没人敢张嘴,一个个夹着尾巴做人,深怕受了迁怒。
要说窦明历来觉得自己心眼小,后来窦明才明白,这做了皇帝的人心眼儿更小。
虽然看着这件事情,皇帝没有了下文,那三个活口后来问不出什么,也被皇帝拉到外面砍碎了。
但是后来接连的几年,有几户朝中的人家连年倒霉,什么被流民抢了祖宅,被土匪劫了家当,庄稼连年的寸草不生,店铺接连的被宵小光顾,就连有出息的后辈儿也是接连的意外。总之是所有能倒的霉都倒了,不但弄得那几家人丁飘零,还从各方面断了他们的生气、财路。
续着几年的升迁调动,那几户人家祖籍所在地的地方官员,从上到下换了一个遍。不是换成了世仇的人家做知府、知州,就是换成了皇帝提拔的辽东官员掌着兵马。没有十年,这几家人里面外面就都败落了,彻底连点种子都没能留下。
那时窦明才明白,什么抄斩九族、十族的都还算客气的,就这么让你眼睁睁的看着死,看着从里到外,从外到里的死,让白发人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个的送走黑发人,而无能为力,那才是真正的残忍。
从来都说天威不可侵犯,而窦明觉得惹了手掌军权的皇帝更是作死。
不过孙家是吃皇粮的,也没打算做什么指点江山的重臣,自然不会费力气去唏嘘那些个人家。
…… ……
那晚,孙简从宫里拿回来五件奇怪的东西,除了有两件看起来像是缩小版的发条钟,其他三个窦明一个都不认识。
孙简看着窦明研究了半天,也不明白个所以然,搂着窦明坐在炕上一个个的讲解。
窦明还真蒙对了两个,那两个会走的还真就是发条钟。
“这是怀表。”孙简用手指指侧面的一个圆钮,“这个用来调整时间的,上发条也是用它。”
孙简边说边演示,然后把其中一个放到窦明手里。 “这些都是皇上赏的,这个送给你!”
窦明看看孙简放在自己手里的怀表,整体比手掌还小,里面的表盘是象牙的,指针是黄金的。在表盘上面每个代表时间的字符上,都组合镶嵌着小颗的红宝石和钻石,看起来非常的夺目精巧。整只怀表的外壳也是白色的象牙,开合处有一个小锁扣,还连着细长的链子。
窦明再拿过孙简手里留下来的那只怀表一看,两只怀表大小一样,做工一样,只是她那只上面镶嵌红宝石的地方换成了蓝宝石。看起来这两只怀表应该是一对儿。
“这东西真精细。”窦明翻看着,感叹道。
“这是商船从印度换回来的,据说来自法兰西。”
窦明抬头看着孙简的目光,看来这次他们是更加的铁了心了。
另外三件孙简也拿来给窦明看,两个球型,一个饼型,做工同样是精细,外面都有水晶的玻璃罩子罩着。
窦明看着里面会滚动的球体,和摆动的指针,道:“这也和航海有关?”
孙简笑着点点头道:“恩。”这个相当于我们的指南针。孙简先指指那个饼型的东西,窦明看看里面的指针,的确怎么动都总是指着一个方向。
“那这个呢?”窦明指指另外两个,孙简说是浑天仪,然后又哩哩啦啦的讲了一堆这东西的来历,怎么用,说是西洋做的这个很精细什么的。其实老祖宗也是有的,就是做工相对粗糙些。
窦明晕晕呼呼的听着,忽然想起一个问题,道:“做这么精细,这些个东西坏了岂不是没人会修?”
听了窦明的话,孙简古怪的笑笑,道:“你说话的语气和那些个老学究还真像。”
“怎么了?”窦明被孙简说的有些不明所以。
“哪壶不开提哪壶呗!”孙简长长的出了口气道:“这工匠的确也是个问题。”
窦明嘿嘿一笑,道:“这证明我也是有远见的嘛!”
窦明摆弄摆弄手里的怀表,想着这东西一定比发条钟还金贵,是不是这个算是皇上给侯府的补偿呢?也不知道抵不抵得了碎了的那些花瓶、摆设。
孙简放下手里的东西,小心的收到一个盒子里,过来扯扯窦明的脸道:“那娘子这么利害,是否可以远见一下晚上的事情?”
“嘶……”孙简下手还真重,窦明赶紧打开他的手,道:“远见个恩恩!”本来想说‘屁’来的,后来又觉得让外面的丫鬟听到不好,只好‘恩恩’带过。
“谢嬷嬷说了,这些日子都不用收公粮的。”
孙简又凑上来道:“可是,不是过了三个月了么?”
“不收!”窦明白了孙简一眼,揉揉被孙简扯得有些生疼的脸蛋儿。
“娘子……”孙简过来蹭蹭窦明,他的胡子茬子是刮了,可是皮糙肉厚的来蹭窦明的脸,还是很痛。
“去去去,一边去。”窦明像赶苍蝇一样赶着孙简。
可是孙简还越来越来劲儿,道:“那我去别的地方交粮啦!?”
窦明眯着眼看看孙简,道:“可以试试啊?”
“怎么敢呢!娘子。”说着孙简的手就开始不老实。“这粮就是烂在地里,我也不敢交别处去啊!”
孙简说的可怜,可手却不停在窦明身上乱摸,而正当两个人都有些把持不住的时候,杏儿则进来请示窦明,道:“夫人要不要摆饭!”
杏儿这一进来,孙简就赶紧停了手。
可是手停了,心哪里那么容易就收了?孙简恶狠狠的瞪了杏儿几眼,才转身进了净房。
而不明所以的杏儿见孙简瞪自己,赶紧低头看自己身上是不是有什么遭嫉恨的东西,怎么的就让侯爷看不顺眼了。
窦明见了赶紧打发杏儿去传饭,怎么能和丫头解释刚才孙简和她的事情!自然是赶紧的回避了好。
再等窦明也躲进了净房,发现孙简正恶狠狠的擦着自己的脸。她则嗤笑了两声,气的孙简过来搂着她道:“你就磨人吧!看晚上我怎么收拾你。”
听到孙简那恨恨的语气,窦明笑得更是开心。